他悄悄地问:“班长,你是不是买房了?”他解释一遍原委,没挨骂,舒行简放放嘴里一颗夏威夷果仁,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买了,邱习阳差点称他为舒总。
打开手电筒,把手机丢邱习阳书包里,这才看到那瓶酒的全貌,瓶身的颜色是精致调过的,绛红色瓶底,往上晕成纯透的靛蓝色,看外观就知道价格不菲。
“能喝吗?”舒行简问的又傻又直白,他酒量不行但嘴馋。
有钱人都这么暴殄天物?邱习阳说:“这么喝是不是太张扬了?”他把舒行简的水杯拧开,五百毫升的容量装了大半杯。
靠,这也真够牛逼的。
邱习阳提醒他少喝点,他也不知道度数多大,舒行简浅尝辄止呡一口,凭借那说出去丢人的酒量瞎分析一通,说果味浓,度数应该不大。
讲台上几个人讨论看一部电影,邱习阳正想上去插一脚就被舒行简叫了回来,他让所有人都先回到座位,走上讲台写下三个片名,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决定看哪个。
恐怖片第一,爱情片第二,末日片第三。
前后左右几乎都请假了,电影播放不足五分钟,舒行简让胆大的人坐他前面。
邱习阳捧着爆米花坐下,舒行简擦擦脸上的冷汗,端起水杯送到嘴边,喝水压惊不成,却让那酒刺激了舌头,可能是酒接触了空气的缘故,他舌尖有点发麻。
教室黢黑一片,后门忽然开了,投进来那一缕光迅速被斩断,林壑扫一眼屏幕,目光落在了舒行简身上。
他下巴垫着水杯,手指玩着杯盖旁的手提环,林壑干脆没打扰,安静地走到他身后,伸手拉椅子时,校服蹭到了舒行简的后背。
“啊!”此起彼伏的喊声响彻教室,楼道的声控灯可能都亮了,靠墙的人按下开关,几乎同时,林壑捂着耳朵蹲下,往窗台和课桌中间狭窄的过道挪了几步。
有人提议换个电影,舒行简捂着胸口感谢她,第一排的人手脚麻利,换了个爱情片。
前几分钟是黑白影片,林壑攀上椅子,匍匐往上爬是像极了上一部影片中破碎的肢体,他竖起食指说:“嘘——是我。”
“林壑?”邱习阳坐姿像大爷,看到林壑顿时收敛不少。“闭嘴!”邱习阳老实坐正,旁边两个讨论剧情的女生看一眼舒行简,立刻晃晃手,在手心上乱写了几下。
声音来向相同,她们以为那句“闭嘴”是舒行简说的,不用人翻译,她们两个求班长别扣纪律分,舒行简点点头,替脚下的庞然大物掩饰。
他拍拍纪阮的椅子,示意林壑坐上来,小声说:“没人看见。”
桌面只有一本《牛津词典》,林壑战战兢兢地坐下,舒行简随手拿出两本书放在上面,总不能明目张胆约会。
蓬松的发顶突然被压实,林壑轻轻地揉了揉,探出脸凑近道:“求个原谅,刚才吓到你了。”
舒行简觉得热,脱掉校服塞桌肚里,“不是你吓我——”他牵起林壑的手放到桌面上,描摹着他的掌纹,“是那个情节吓死了!”他甜甜地说:“你来了我就不那么害怕了。”
小嘴儿真甜,淡淡酒香四溢,林壑侧身坐着,托腮点点头,他拍着邱习阳的肩膀要爆米花,光顾着塞也不嚼,圆圆鼓鼓充气了似的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舒行简憋出了眼泪,“晚上没吃饱?”仓鼠似的腮帮笑了,嘴里腾出空间,“你下饭。”
舒行简摸着滚烫的脖颈,往里探了探,身上也热,他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,咽下含有酒精残留的口水,格外冷静地问:“夏老师不在班级吗,你怎么来了。”
理三班也看电影,不过和文一班性质不一样,是全班一块求来的,夏静媛不得不妥协,而且楼上的台式电脑显示屏更大,批卷效率比笔记本电脑高,算全班帮她找了个借口。
同样让班长管纪律,林壑也想好了后路,夏静媛一旦下楼,周恒会替他打马虎眼。
“你在这儿,我在班级坐不住。”光线忽明忽暗,漆滑的脸蛋儿白里透红,林壑没忍住捏了两下。
“你吃嘛?”舒行简红着脸黏黏糊糊地问,抓了两颗榛子仁,吐字不算清楚,“张嘴,我喂你。”
今天怎么了这是,被李全勇刺激了?转念一想,和好的感觉真不错,他回:“好吃。”又试探性问问:“你还记不记得看理数?”
林壑故意掏兜,摊开了两份试卷。
靠,来真的?想一起看电影非得搞的这么学术?白白浪费一个爱情电影。
“真来啊?”舒行简又后悔了,刚才明里暗里用话敲打他,现在又装傻,到底开没开窍?他摊开了直说:“我就想跟你看电影。”字句粘连,说完,满脸赤诚地看着林壑。
两人同时看到一句双语字幕,澄澈的双目忽然转向林壑,酒精作祟的成分不多,主观臆断是真的,“IblessedadayIfoundyou.”
酥软的英腔很温柔,正经又不呆板,比干读单词文章好听。
林壑抓他椅子用力拽,邱习阳往前挪椅子,地板受了不少罪。
舒行简说轻点儿,他逐渐换做匀劲儿,慢慢地拽,不疾不徐地往舒行简那边凑,两人干脆越过与地砖平行的桌腿,往后撤了撤椅子,就那么挨着靠着看电影。
切换镜头时屏幕尤其亮,舒行简擡眼看了一眼,三三两两有几对男生女生坐一块儿,他伸直长腿蹬前面,邱习阳也该上上火,没成想邱习阳直接钻到桌下,摸着窗台走到铁皮柜前,转动了摄像头。
这领悟能力够可以的,不过方余批卷应该没时间看监控。
舒行简下达指令,“手,放这儿。”左腿搭上林壑的右腿,擡高晃动脚尖,不知道想什么,笑得快赶上百花齐放了。
眼皮又厚又重,他用力眨眼睛,靠着林壑的肩膀玩弄手指,林壑捧着爆米花喂他,渴了就递他水杯,别人有贴身保镖,他有贴身保姆。
打完哈欠揉揉眼睛,林壑柔声问:“这么困?来,张嘴。”有些凉的指尖蹭上他热乎的脸蛋儿,林壑顺势摸遍他的脸,又贴着头试体温,“怎么这么热?”伸手探进衣服,更热。
“别乱摸。”歪着的脑袋控制不住往下滑,酒精作祟,舒行简心情不太好,还困得不行。
林壑伸脚踢邱习阳,沉下声音问他舒行简怎么回事,邱习阳说可能考试太累了,哪还记得舒行简喝了那瓶酒。
那发烧呢?林壑掐着他腮帮,问舒行简哪不舒服,他皱着眉,呆滞两秒倒桌上睡了。
问话不说,倒头就睡,像……喝多了?上次在车上就这副德行,林壑用两根手指弹弹他的脸蛋儿,被他叼着不放,舌尖绕着指尖来回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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