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的作业量不小,全部完成已经下午四点半,他换身衣服赶去江大取回身份证,晚上七点前赶到了Dr.Fellgcb,上次周恒特意强调周末工资高,他丝毫没犹豫。
上次整理舒行简房间时,他发现那架钢琴太旧了,让周恒托人看看,那人说这架钢琴至少用了十年,说使用程度时,林壑半句没听,他满脑子都在想给舒行简换一架,放在客厅弧形沙发后,弹琴前还得拾阶走两步,改天坐沙发上欣赏,那眼睛不可能从舒行简身上挪开。
【两个爸真麻烦】
【崩了,先躲了】
【第二次回家自己坐地铁,牛逼不】
冰冷的文字到底传达不出什么感情,林壑逐字逐句念一遍,逐条回复,【替你分担一个】【崩了就崩了,别委屈自己】【nb,想说什么继续发,我跑几趟厕所就能回你】
今天几号,就坚持了半天?林壑替他记着,“十一月十二号……”他默默收起手机,并不想纪念这个日子。
Dr.Fellgcb十点半换班,查寝结束后,周恒赶在十二号最后几个小时出发,指定礼物和蛋糕的送货地址和时间,独自打车去了Dr.Fellgcb。
周恒知道林壑从来不过生日,但他年年准备,林壑吃一口蛋糕算两人的默契,不用吹蜡烛,他直接插上半根烟,林壑挖一勺奶油就行,不用五分钟就能结束。
十点二十七,林壑站在前台擦着高脚杯,迎来了换班前最后一位客人,周恒空着手进门,张口就要一杯招牌。
“未成年紧张饮酒。”林壑倒半杯果汁推到他面前,问他:“视察工作来了?”他可没那本事,全都是舍脸托人安排的。
【我今天想直接住在这】
【你来陪陪我吧】
林壑看眼时间,十点二十九,“我回个微信。”端着手机删改几遍,总不能劝人回来,他朝周恒扬扬下巴,“我下班了,工资别忘了打给我。”
他利落地拽下围裙,不出五分钟,穿着便装从换衣间径直走向门口。
“诶,我有事,你别走啊!”蛋糕礼物都没到,估计那头的微信是舒行简发的,不然不能脚底着火似的往外跑。
舒行简下午无聊,打扫卫生也无从下手,他躲在卧室偏安一隅睡了一觉,一觉醒来,他往群里扔个炸弹,说谁没事把作业发过来,他在外面逛街无聊,找点事做。
邱习阳:“逛什么街,肯定没林壑吧?”
高廷栩:“又闹矛盾了?”
两人正琢磨原因时,屏幕上探出一条消息,【周恒:理数(抱拳抱拳)】
写完试卷上传,舒行简又陷入烦闷,林壑说他去江大拿身份证,晚上有事,他总不能发消息狂轰滥炸。
半个小时后同城闪送上门,是他置办的一套扫除用具,连续看了不下十个打扫视频后总算摸到一点门道。
他躺在沙发上画出简易平面图,划分打扫区域后,从厨房着手,家里很空,所以免去了搬家具的时间,工作量并不大。
太阳埋进地平线,明晃晃的地板与落地窗相接,窗外是无尽的黑。
七点半下楼吃晚饭时江鹄打来了电话,舒行简怯怯地说:“江叔叔,下午让你尴尬了,抱歉啊。”
“没事,晚上吃饭了吗?”舒行简疑惑江鹄为什么不问他在哪,他望着眼前的自热饭说:“吃了。”江鹄嘱咐说注意安全,姜女士还不知道。
这句话让他无比安心,填饱肚子后,他又深深地陷入床上安然入睡。
墙壁上的钟指向十一点,舒行简胡乱地张臂扫了扫身边,没人。
门外,林壑弯腰放好鼓鼓囊囊的书包,输入了密码。下班后,他回家换上校服,去楼下收拾好舒行简的书包,临走前,又麻烦舒佩拿一套舒行简的校服,明天星期一,早起赶回来换校服不值当。
开门一股空气香氛的味道涌入鼻腔,他猜可能钟点工来过。
开灯往里走,地板上的灰垢全无,走进空旷的客厅,一袭凉风迎面吹来,接近透明的遮光窗帘垂向地面,落地窗前的地面上月光皎皎。
视线内无比空寂,与其说打扫干净,不如说没有人住过的痕迹。
林壑推开卧室门悄悄看一眼,落地灯竖在一角,很轻的呼吸声从床头传来,他很快锁定声源,走到床头轻轻一吻,临走前转身检查了窗户,免得舒行简半夜着凉。
明天星期一,沙发上凑合一晚就行,掩着门缝,林壑立在那儿看了良久。虽然两人的情况不一样,但他知道家事是一本难念的经,旁人无权插手或干涉,他只能无条件站在他这边。
“是不是太累了,睡成这样。”门轻轻地掩上,那几不可闻的声音随之被隔绝在门外。
【周恒:生日快乐】配图是一张蛋糕和两个没有任何装饰的盒子,【周恒:鞋是情侣款的,送你们俩的】
“上回问我他多高就这意思?”林壑回,替我男朋友谢谢你。
【许个愿】还挺浪漫,周恒又发来一插着蜡烛的蛋糕,【宿管在外面,点烟等会把他招来,今年不插烟了】林壑仰脸躺在沙发上,想了想,默念道:希望舒行简愿望成真。
凌晨三点四十五,一阵夺命似的电话响起,第一次未接,第二次彻底把人催醒。
来带显示陌生号码,舒行简眯着眼挂断,对方又打来,铃声一遍遍在耳边循环,他彻底没了困意,抄起手机:“谁,大半夜闲的吗?”
“我是爸爸,你外婆住院了,我在东京转机。”噩耗从电话那头传来,舒行简卷腹坐起,额角的青筋突然一抽一抽地飞速跳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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