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、我赌咒,他下一步要死在那,输了我吃屎!”灰衣修士喊得声嘶力竭,连耳根都红透了。
“哈哈哈,你们绝对是在骗吃骗喝!”旁边一名黑衣少年抱臂嗤笑。
可下一刻,苏长安的肩膀剧烈一颤,像是一瞬间被灵压生生砸垮。
他的腿骨似要碎裂,膝盖猛地一沉。血色在眼前迅速晕开,耳中轰鸣成片。
可他笑了。
那是细微到近乎扭曲的笑意,像是在和天赌命。
苏长安咬紧牙关,脚趾死死扣住台阶,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,用最后的力气一点一点地、慢慢地,将重心往上推。
下一步!
轰!
六十三阶!
整个身体猛然一抖,仿佛千百道雷霆从四面八方轰进血肉,他猛地弯下腰,胸腔剧烈起伏,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喘息。
脚下,灵压仿佛活了过来,化为一道道看不见的锁链,将他生生拽住。每前行一步,就像扛着山、越着海,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要裂开,肌肉被生生拉扯成血丝。
人群中的修士,一个个瞠目结舌。
“这、这瞎子……他……”
“天啊,他上去了……”
灰衣修士脸色苍白,颤着嘴唇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那个血迹斑斑、却依然昂着脊背的银发青年。
苏长安吐掉嘴里最后一口血,慢慢抬起头,透出一股冷厉和痛感交织的感受。
“第七碑啊……”
第七碑前,灵光翻涌,一道白衣身影静立,银发微卷,耳后垂落几缕碎丝,眼神冷而无波。九曜仙域太素宫的继承者,霁流光。
他微抬手,指间灵力流转,灵光在掌心浮动,已经启动了考验阵法。
而下方,苏长安脚步一顿,神识探出,立刻捕捉到前方未破开的考验气息。
“还没破开……”他低低笑了声,唇角扬起带血的弧度。
台阶下,轰然一片骚动。
“他怎么还没停?!”
“这瞎子疯了吗,霁流光都卡住了,他还敢闯?!”
“啧啧,不服不行……”
拓拔烈单膝撑地,拄剑喘息,汗珠顺着赤裸的肩膀滑下,他咧嘴一笑,眼底透着赞赏:“狗东西,真能扛啊。”
温清莲则盘坐在五十四阶,双唇紧抿,纤手微颤,低声喃喃:“……你别死啊……”
苏长安抬手摸了摸嘴角,指腹擦拭间沾到一丝鲜红,随意一甩:“前头有人替我试陷阱,多划算。”
他迈步上前,笑意慢慢爬上唇角:“可惜,第一个拿好东西的,不等于第一个到。”
碑前灵光卷起,压迫感像无形的笑意渗透进骨髓。阵心悬浮着一道半透明人影,像残梦、像回声。
这是第七碑的考验——识魂问道。
一旦心神稍弱,就会被吞噬、震退。
霁流光此刻盘膝而坐,银白长发在灵压中微微飘起,面色惨白,一缕缕血丝沿着嘴角蜿蜒,沾在胸前的衣襟上。
他没料到,堂堂仙族天骄,通神修为,竟也会被困在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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