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海,墙壁传来海水拍打船身的啪啪声,浓烈而孤独。
程稚文将脸埋在沈清颈间,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方才去过茶话会?”
沈清骇然!
原来他发现了自己!
她竟还以为他没看到自己!
其实他早已知道她的踪迹!
知道她在,竟还敢说那些话,要么是看扁她,不认为她能构成什么威胁;要么是早瞧出她对他的喜欢,笃定她有这一层情感在,不会对他怎么样。
总归还是看不起她,认为她毫无血性!
沈清紧咬后槽牙:“是,我是去茶话会了,如何?”
他隐忍出声:“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!”
“怎么说?”沈清边装疯卖傻,边动手脱下他的西服。
左手抚上他的西服马甲,逐一将扣子解掉,手掌沿着裤头,往上探去,按了按。
厚实的肌肉感告诉她,这是胸肌,再往旁边一寸,就是他的心脏。
男人喷洒在她脖颈间的呼吸越发急促、滚烫。
程稚文有感觉了。
沈清不动声色伸出右手,往上移去,发簪刀的刀尖即刻对准了程稚文的心脏位置!
她一个反身,将他推抵到墙上:“说!你效忠的主人是谁!清廷里有哪些官员是你的同党!”
黑暗中,她看不清程稚文的表情,只觉右手一震。
程稚文竟然用手握住了……抵在他胸膛上的刀身!
滚烫粘稠的触感蔓延到沈清手上,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握着刀身,将簪刀反推回去。
再然后,她的身子就被程稚文推倒在一旁的床上。
她一个挺身下地,还想继续刺杀他,此时亮起了灯。
程稚文拉了灯。
突如其来的光线令她双眼不适,她闭眼摇了几下脑袋再睁眼,竟瞧见程稚文一脸失望地站在那里。
他身侧的地板上,有一摊血迹,且他掌心还在不断往下淌血。
他冷冷地瞧着她:“我打造了世界上最锋利的刀送给你,让它保护你,你却用它来刺杀我?”
“因为你是卖国贼!不杀你杀谁!”
沈清往他身上扑去,将他扑倒在地,举起簪刀就要刺入他的胸膛。
房门在此时被撞开。
两个船员打扮的男人冲了进来,一个拎起她的身子,单手锁着给她的脖子,直直推至墙上。
后背和脑袋猛然一撞,震得沈清脑子发晕。
程稚文被男人扶了起来,男人拿出纱布,为他淌血的掌心按压止血:“程先生,您没事吧?”
程稚文摆了摆手,站直身子,冷冷瞧着被人扼住脖子的沈清,冷声下令:“给我好好看着她!”
“属下遵命!”
程稚文匆匆离去。
沈清看着地上那摊血,再看自己的手,忽然发现簪刀没了。
她看向还扼着自己脖子的年轻人,对方刚好侧着脸,她看到他那条又长又浓密的鬓发,眼前一道白光闪过,忽地就想起来,在哪见过这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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