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才……怎么没看见?!”
“是、是我们眼花了吗?他怎么就闪过去了?!”
苏长安,继续闭目修炼,仿佛一切都未发生。
台阶上,那些天骄圣子们却乱了阵脚。
赤炎圣子抹去嘴角血迹,双眼死死盯着前方,心头翻江倒海:“这小子到底什么实力,为什么会有如此惊人的步法?”
北荒神宫的雷电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阴翳,低声道:“可恶!竟把我们当枪使,让石碑反击——”
苍冥圣阙的羽衣少女神色惨白,手指微微发抖,喉咙里吐出一句:“别、别冲动了,这人……恐怕没那么简单。”
另一位天骄脸色更是难看,低声骂道:“混账……之前都以为是个外门野修、盲眼废物,现在看来——我们恐怕踢到铁板了。”
几人彼此对视,眼神里多了一丝隐隐的戒备。
“已经结仇了。”赤炎圣子咬牙道,“难道.....!”
“……这里有石碑做掩护,我们怎么打,再且我们几个还怕他一个?。”北荒神宫少年沉声。
与此同时,台阶下的众修士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卧槽,刚刚发生了什么?我没看清!”
“是石碑的反击!有人出手攻击瞎子,结果被碑阵轰了下去!”
“哈哈哈,活该啊,谁叫你们去挑衅人家……”
“不过这瞎子真是怪物啊,修炼起来灵气涡旋如潮,简直不像人族能做到的……”
温清莲死死盯着台阶上那银发修士的背影,心头一阵阵紧缩,胸腔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,呼吸都微微紊乱。
先前那场偷袭,吓得她心头猛跳,冷汗顺着脊背渗下。幸好,这个男人安然无恙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她咬住下唇,眼眶发红,情绪像快溢出来的水流。
而在另一侧,霁流光那白衣如雪、银发微卷的身影,静静站立了片刻。
他那双宛若琉璃雕刻的银金异瞳,平静地落在石碑后的苏长安身上,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诧异。
“盲人?”霁流光低声自语,声音如远山雪落。
下一刻,他袖袍轻卷,足尖一点,登上第六十四阶。
苏长安继续在修炼,感受着偏折真气一寸寸扩展的力量。
原本,哪怕用尽全力,他也只是能堪堪扛住第六十三阶的压力。
但现在,炼化的偏折真气,比之前壮大了一倍——虽然总量不过真气的百分之二,却已经足以让他在高阶灵压下稍稍卸力,不至被瞬间碾压。
灵气依旧在他身边翻滚,如同一头盘踞在台阶上的巨兽,呼吸间牵动整个区域的灵息波动。
“练级圣地啊……”他再次感叹。
霁流光衣袂轻扬,白衣拂地,银发微卷,指间那缕灵光恍若星尘流转,衬得他如谪仙降世般不沾凡尘。第六十五阶,他一抬眸,眼底不带一丝涟漪,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眼下方众人,旋即提步再上。
“好可怕的家伙……”不知是谁低声喃喃,引得台阶下众修士一阵唏嘘。
紧随其后,蛮荒古族的拓拔烈赤裸上身,铜筋铁骨的身躯在灵压下微微颤抖,每踏出一步,石阶都轻颤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。可到了六十五阶,他脚步终于迟滞,粗重的喘息声压也压不住,眼中第一次浮现出难以遮掩的挫败感。
“该死……就到这了吗……”他的手指在膝上用力攥紧,掌心青筋暴突。
星耀阁那位青衫青年,背后星辉闪烁,原本步步生风、潇洒闲适,可当跨上六十六阶时,脚步却明显一顿,唇边那抹戏谑笑意像被风吹散,眼底第一次闪过凝重与不甘。
瑶仙宗宁晚音,纤腰束得细细,狐耳竖起,神情清灵而专注,裙摆微扬,步伐灵巧,每一步都借势巧化灵压。但到六十四阶时,她银牙微咬,眉心凝起一道细细的蹙痕。她终于察觉到——这里,就是自己的极限。
“……好重的压力……”宁晚音喃喃低语,手指轻抚腰间灵符,眼神里有挣扎,也有无奈。
这些原本众人眼里的耀眼存在,这一刻都默契地停住了。因为他们都明白,接下来的每一级,不只是拼修为、拼法宝,而是真正拼底蕴、拼根骨、拼那一点点能踏破绝境的天赋妖孽。
只有那些最顶尖、真正站在年轻一代顶点的天骄,才能再往前。
而在这些耀眼人物背后,那一袭银灰衣袍的盲子——苏长安,才刚刚踏上六十四阶。
原本嘈杂的议论声,被某种隐约的敬畏按住了。刚才那一场惊艳翻盘,已经让所有人不敢再随意轻贱,哪怕心底疑窦重重,哪怕依旧觉得他“不该在这”,可轻慢和嘲讽,已然退散。
“盲子……”有人低声咕哝了一句,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舌头僵硬。
苏长安深吸一口气,整个人仿佛挤进了一个水银般厚重的气场。灵压,陡然暴涨。
“嘶……”他喉头低声倒吸一口凉气,浑身骨骼像被千锤百炼般一寸寸拉紧。玄罡中阶的修为在这里,已经完全是极限。
“再往上……不行。”
“该老老实实修炼了。”
他脚步缓缓一顿,稳稳坐下,盘膝,双手贴在膝盖上,掌心泛起淡淡金光。
周围的灵气,被猛然抽空一般,瞬间向他汇聚。
就像被丢进湖里的石子,灵气形成的涟漪层层扩散,引得周围修士纷纷侧目。
他像一块沉默的铁,死死钉在众人前方,让人看着心中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:这家伙……真的能一路踩到终点吗?
于是,众人只见那银灰身影盘膝静坐,周围灵气流转如旋涡,连台阶下方也能感受到隐隐共鸣。
可没人敢再上前打扰。
大家突然有种感觉——那是一尊正在淬炼中、随时可能裂开骨壳、冲破蜕变的怪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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